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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成都府肆虐了一夜的风雨终于平息,群星褪去,天光微亮。
裴行俭负手站在那块‘政通人和’的牌匾下,凝视着屋檐下无法再连缀成线的雨滴,轻声长叹。
“终归是结束了。”
“老师,顾家派人送了贺礼过来,现在就候在衙门门口。”
一个清朗的声音在裴行俭身后响起。
“他的消息倒是灵通。”
裴行俭冷笑一声,“他这是在暗示老夫快点给他腾位置啊。”
站在身后的少年郎闻言微微一笑,“顾玺刚刚被举荐不久,还没进京城面圣,进入吏部候补,就能火线提拔成为成都县令,换做是谁也会迫不及待吧。”
“不过现在重庆府那边的事情才尘埃落定两三个时辰,那金楼上的大火恐怕还没熄灭,他们竟然就已经知道了您将要赴任重庆府知府的消息。”
少年郎感叹道:“这顾家的实力倒还真是不容小觑。”
“一群鼠目寸光的腐朽之徒罢了。”
裴行俭不屑道:“他们只看到了成都县丰厚的油水,却不知道接下来这个位置将被推到怎样的风口浪尖!”
“自古富贵险中求,西夷那边流传着一句话,只要有三倍的利润,就足以让人忘却生死。只有在狂风骤雨的时候出海,才能捕获到价值千金的大鱼啊。”
“杨白泽,你小子年纪不大,怎么说起话来比我这个老头还要暮气沉沉?”
裴行俭笑骂一声,眼眸中流露出一丝凝重,“怕就怕这掀起惊涛骇浪的不是大鱼,而是一头被激怒的蛟龙啊。”
装上一双械臂,穿着一身白衫的杨白泽,眼眸之中精光闪动,眉宇之间神采飞扬。
一如当日那个站在绵州县大月之下,朗声说着要靠自己超越先祖,改变这个世道的少年郎。
“老师,您说的蛟龙是指道门?”
裴行俭点了点头,语调沉重道:“他们虽然赶走了佛门序列,但宗人府和鸿鹄玩的那些肮脏手段同样被他们知道了。这些牛鼻子可不是能唾面自干的人物,接下来重庆府必然是明争暗斗不断,成都府的日子同样也不会好过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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